大梦想家 1（盾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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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设定是《复仇者联盟1》的故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托尼和史蒂夫之前从没见过面，也不存在“复仇者联盟”这个队伍，大家都还是更忙各的。其他的单人电影设定全部与MCU相同。）
零
“这么说你从没有去过复仇者酒店。”玛利亚希尔从面前的文件上抬了抬眼皮投给史蒂夫罗杰斯匆匆一瞥，紧接着就又将视线转回到枯燥乏味的法律条款上去。她的新办公室位于史塔克工业纽约大厦法律部。神盾局解散之后史塔克慷慨地接收了这位漂亮能干的女指挥官，又光明正大地给了她不少特权，如今希尔顶着一个助理头衔却坐在一间过分宽敞的单人办公室里，每天忙着处理与雇主无关的事务且拥有调遣整个律师团的权限——那位前军火商这一次出乎意料地配合，不知是在向尼克弗瑞示威还是在幸灾乐祸抑或二者兼而有之——但总算也别别扭扭地帮了不少忙。
窗外一片昏沉夜色，现在早就过了下班时间，只有希尔这样的工作狂才会心甘情愿地待在办公桌后面靠着阅读文件打发晚间时光。史蒂夫坐在她对面，脚边立着盾牌和一个中号旅行袋，那是他的全部身家。他骑着自己的宝贝哈雷从科罗拉多一路开到纽约，连一口水也没有喝就来了史塔克大厦，整个人看上去风尘仆仆却丝毫不露疲倦之态。
希尔那不过短短一秒的目光冷静平淡，可末尾或许又带了点儿似有似无的戏谑与惊讶情绪，这情绪让史蒂夫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他自作主张将之略过不提。 “没有。”他心不在焉地用手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我应该去过吗？”
希尔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一边埋头工作一边用懒散的语调所答非所问道，“你在布鲁克林的公寓被全美国的媒体和九头蛇残党一起盯上了，我想邻居们大概不欢迎你回去。”
“我正在找合适的房子。”史蒂夫从桌上的一堆文件里随手捡出一张纸一目十行地扫过，“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去复仇者酒店住。”希尔打断他。
“你在五分钟内把这个名字重复了两遍。” 史蒂夫玩味地扬起一根眉毛，紧盯希尔的眼睛试图从中瞧出些诡计的端倪，“看来我非去不可了。”
“凡事总有个第一次。”希尔坦荡荡地对上史蒂夫探察的目光，歪了歪嘴角露出个不带温度的笑，“那是个好地方。况且，你需要理由去见见史塔克，不是么。”
一
复仇者酒店位于纽约的布朗克斯，一共二十五层，深灰色的花岗岩外墙简单又低调，内部装潢也相当中规中矩。酒店选址与建造风格与其老板的惯常品味完全背道而驰，就连老板身边最亲近的女秘书也说不清这背后的动机所在，唯一的解释来自老板自己，“因为我喜欢洋基体育场。”他在好几年前曾经说道。而这种模棱两可的理由除了给他本人平添一条“为人狡猾”的证据之外并没显示出其他作用。
史蒂夫走进来时整个大堂只有一个身材魁梧满脸严肃的接待员，他西装革履地站在柜台后面，用一种直接却不冒犯的眼光平静地打量来客。“欢迎光临，先生。”他礼貌地说。
史蒂夫从裤兜里掏出一枚银币，那银币外围有一层镀金镶边，中间铸了个大写字母A的图案，正反都是相同样式。离开史塔克大厦时希尔从她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里取出了十枚这样的银币交到他手里。接待员接过银币，点点头对史蒂夫露出个微笑来，低头在电脑键盘上敲了几下，接着将一把古老样式的黄铜钥匙放在史蒂夫面前，“704房间。”他用一个礼貌的手势阻止了史蒂夫正要递过来的证件，“这里不需要证件，罗杰斯先生。”
史蒂夫起先有点惊讶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但华盛顿天空航母事件之后他的脸已是人尽皆知，所以这大概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他将那把黄铜钥匙托在掌心里掂了掂，感到一种久违的熟悉重量。“现如今像这样的酒店已经不再使用钥匙了。”他说。
“我老板偶尔有点怀旧。”接待员回答。
“那么，如果不需要证件和门卡，要怎样核查顾客身份并确保酒店安全？”史蒂夫好奇地问。
接待员轻轻笑了笑，那种笑容虽然很淡，可其中总会藏进不少自信和骄傲。“我记得所有住在这里的人。”他说，“如果你拥有这样的银币，就有资格住在复仇者酒店，而有资格住在这儿的人不会带来安全问题。”
“这倒是件新鲜事。”史蒂夫收好证件，把黄铜钥匙夹在指间熟练地玩弄着，一边自言自语道，“托尼史塔克会这样地信任别人。”
接待员正要回话，忽然被门口的一声粗暴叫喊打断了。“霍根！”来人松垮地穿着一件样式过时的棕色皮夹克，蓄着浓密的络腮胡，头发反叛似的根根直立，形象非常不拘小节。“我的爪子需要清洗。”那人的表情和动作都十分不耐烦，他一边走一边大大咧咧地把盖住右手的脏兮兮的破布甩到地上，露出从指关节间伸出的三根尖而长的利爪，爪子上沾满蓝绿色的粘稠液体，辨不出是什么成分。“这玩意儿怎么也弄不掉。好像对金属有很强的吸附效应。”
被叫做霍根的接待员朝那爪子扫了一眼后点点头，一根手指在键盘上敲两下，“清洁人员五分钟后到您的房间，罗根先生。您需要打磨服务吗？我们新近开发出一种艾德曼金属护理技术。”
罗根头也不回地朝着电梯走，在经过史蒂夫身边时一脚把他放在地上有点挡路的旅行袋踢到旁边去， “弄来给我试试。”
史蒂夫目送那粗鲁的家伙消失在电梯门后，转过头与霍根对视一眼。后者沉默两秒后说道，“如果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我。——任何需要。”他强调，“我们乐于帮助顾客解决问题。”
史蒂夫带着些迟疑点了点头，“需要预付住宿费用或者押金吗？我并不确定会在这儿待多久。”
“您的费用将自动从神盾局账户里扣除。”霍根说。
“我以为神盾局已经官方解散了？”史蒂夫翘了翘嘴角。
“不过像金钱这样的东西如果处理得当，总能找到合适又安全的去处。”霍根轻描淡写地回答。
“一点儿没错。”史蒂夫背上盾牌提起旅行袋转身上楼去，“谢谢你，霍根。”
“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霍根微微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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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者酒店有一个地下酒吧，这酒吧没有窗子，室内装饰就像那把黄铜钥匙一样古典考究。在入口不远处有个木质吧台，琳琅的酒瓶和精致的玻璃杯在暖黄照灯下反射着深远飘渺的柔和光晕；踩着木地板往里走就是错落摆放的皮质沙发和胡桃木桌椅，那些椅子上放着紫色的天鹅绒坐垫，脚下铺着带米黄色花纹的暗红地毯；墙上挂着木框油画，画里的人们穿着两个世纪前的服装站在色调昏暗的背景下，目光柔和举止优雅；墙边还有个小型舞台，六个穿燕尾服系黑领结的绅士正在演奏三十年代的摇摆乐。酒吧里人不多，也不吵。
史蒂夫在吧台前坐下，还没有开口酒保就把一杯马提尼放在他面前。“老板请的。”酒保说，一边朝史蒂夫背后看了一眼。史蒂夫回过身，在房间尽头靠左边的角落里有一张看上去非常舒适的深棕色沙发，托尼史塔克正坐在那儿。他从面前的桌子上举起自己的酒杯，远远地向着史蒂夫投以致意，并露出一个东道主似的欢迎笑容。
史蒂夫对托尼点点头，拿起那杯马提尼走过去，坐到托尼对面的椅子上。“谢谢你的酒，史塔克先生。”
“称呼我托尼就行。喜欢你的房间吗，史蒂夫？我能这么叫你么？还是你更偏向于正式一点的称谓，队长，罗杰斯之类的。”托尼的语气像是在对老朋友讲话一样。他有着那么一种能力，如果他想，他就可以让人们很快地放松警惕卸下防备，认为他是很愿意也很迫切地想要同他们做朋友。他靠着沙发背，腿上放着一个合起来的深红色封皮三十二开笔记本，有一支钢笔夹在其中的某两页之间。
“你可以叫我史蒂夫。我非常喜欢那个房间。”史蒂夫坦诚道，“很温馨，更像是一个家而不是旅馆。我对那张床尤其满意。”
“可不是嘛，那张床。”托尼得意洋洋地笑起来，“我在军队里有一个好朋友，昨天我对他炫耀，‘你知道美国队长要来住我的酒店吗？’他听到以后非常惊讶，但马上就警告我说，‘换掉他的床垫，老兄！’我非常不满，‘我的床垫很完美。’我告诉他，‘它们柔软得恰到好处，符合人体工学，从没有一个顾客抱怨过我的床垫。’我的朋友只好耐着性子纠正我，‘你的床垫太软了，一个习惯了风餐露宿的士兵可没法适应那么软的床垫。换掉它，你得听我的，伙计。’——现在看来他确实是对的。”
“向你的朋友表达我的敬意与感谢。”史蒂夫赞许道，接着他皱了皱眉头，“你昨天就知道我要来这儿吗？昨天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
“希尔告诉我你要来。要是那女人说你会来，就准没错。”
“希尔。”史蒂夫顿了顿，然后摇摇头笑一下，“一个男人不管做些什么，最终总要在女人手里栽几个跟头。”
“谁说不是呢。就连美国队长也逃不脱这样的命运。”托尼愉快地端起杯子喝掉一小口酒，同时迅速打量了史蒂夫一番，“我看你适应得不错，史蒂夫，你需要什么‘追赶现代生活进度’的帮助吗？我对这个很在行。”
“多谢好意，不过就让它顺其自然吧。醒来后我学到最有用的事，就是我大概永远也不能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二十一世纪人’。”史蒂夫自嘲道，“时间这东西可没法补，你要是错过了，就只能永远地错过去。”
“这想法真够悲观的。”托尼撇撇嘴。
“我倒不这么认为。”史蒂夫扬了扬眉毛，“赶不上时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只要你正在做的事情是有意义有贡献的就行。”
“你挺自信。”托尼带着点醉意，半开玩笑半严肃地盯着史蒂夫的眼睛，像是要从中寻找某种破绽。
“当一个士兵到了战场上，面对全然未知的恐惧，能做的也只有相信自己。”史蒂夫耸耸肩，若无其事地接住了托尼意义不明的目光。
“你也会害怕么。”托尼问。
“只要一个人还不想死，他就会害怕。”史蒂夫答。
这时候乐队演奏起本尼古德曼的《唱，唱，唱》，在史蒂夫参军以前这曲子曾流行过一阵，收音机里总能听到它快活的节奏，供给那些在糟糕的经济境况下尚有工夫和心情听音乐的人们，让他们能从整天笼罩着怨恨愁苦的空气里找点乐子。
“你很喜欢摇摆乐吗？”史蒂夫问。
“没感觉。”托尼说，“这是专为了欢迎你找来的乐队。还是你想听些别的？你知道在这个酒吧里，你想要什么样的音乐就可以听到什么样的音乐。早上罗根对我说他今晚要听重金属摇滚，我说那可不行，今晚是属于美国队长的摇摆之夜，重金属摇滚只能等到明天再说。罗根为此十分不高兴，甚至故意把一瓶啤酒摔在地板上。他这两天日子过得有点糟糕，所以我也没叫他赔钱。”
“你不需要对我有什么优待。”史蒂夫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色来。
“你是新顾客。”托尼摆摆手一副无须在意的表情，“我对每一个新顾客都如此。”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喜欢摇摆乐？”史蒂夫又问。
“从我老爸那儿听来的。‘美国队长喜欢摇摆乐。’我记得他当时这么跟我说，‘他听音乐的时候老爱摇头晃脑。他还喜欢摇摆舞，但只能看着别人跳，他自己一向跳不来。’说真的，你的运动神经没人比得了，却连一支舞也不会么？”
“我在这方面似乎少了一点天分。”史蒂夫憨厚地笑笑。
然后他就专心听起曲子来。那鼓点小号与单簧管的组合把他带回了七十年前。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与霍华德史塔克关系很好，除了制作美国队长的盾牌和制服，霍华德还不断地改进和设计武器，加大它们的威力和精确度，也让它们使用起来更便捷。咆哮突击队作为先遣小队，总是能最先拿到那些新式武器，史蒂夫也经常根据自己的使用经验向这个小胡子科学家提出许多改进建议。霍华德非常聪明，工作起来很勤奋，在纽约他的生活富足舒适，而到了营地上他又能像其他士兵一样吃苦。在少有的空闲时间里，霍华德也曾经告诉史蒂夫要享受生活，他是第一个告诉史蒂夫尽管他喝不醉也还是应该继续品尝好酒的人，他还教过史蒂夫摇摆舞的技巧，帮他和佩吉的约会做准备。
“我们在新泽西存放佐拉思维的军事基地废墟和华盛顿天空航母坠毁地点都做了检测，核磁共振与色谱分析都显示出只属于钢铁侠盔甲弧反应堆技术的痕量踪迹，并且那些踪迹全是新的，因此不能排除托尼史塔克在事后去现场销毁过九头蛇证据的嫌疑。”史蒂夫想起他与希尔的对话来。
“这不能证明什么，希尔，或许他只是在事情结束后跑到现场寻找九头蛇的残留技术用来研究。你知道史塔克家的人，他们总是好奇心过剩。”
“寇森小队发现了搜索九头蛇秘密联络信号的方法。华盛顿事件以后，九头蛇的信号频率曾经从这个坐标发出过一次，为时三十七秒。”
“这是什么地方？”
“史塔克大宅。霍华德婚后在纽约购置的房产，现在转到了托尼名下。托尼对待这房子很谨慎，能走进这里的人除去他自己，就只有他曾经的保镖现在的复仇者酒店接待员哈皮霍根，以及他的女秘书兼前女友弗吉尼亚波茨，大家都叫她佩珀。”
“九头蛇闯入大宅发射信号然后嫁祸给托尼的可能性有多大？”
“小到可以忽略。你以为托尼史塔克会笨给不给他最重要的房子装上保安系统么？并且他的技术可不是轻易就能破解的，如果有人闯入他一定会采取行动。——这三个人有问题，史蒂夫，或许是其中某一个，或许是三个一起。”
“还有其他线索吗？”
“我们也在尽力监控佐拉算法选出的那些人，弗瑞怀疑九头蛇或许会继续对他们采取暗杀行动。因为人数众多目前我们的能力不足以监控所有人，只能选择影响力比较大的优先进行。华盛顿事件后已经发现其中两人死亡，警方记录上死因均为意外，但有迹象表明他们的死或许跟钢铁侠盔甲的武器技术有关联。”
“这样的推理未免太不严密了。况且佐拉算法选出来的人当中，托尼史塔克自己也在名单上。”
“如果是为了掩盖自己身份，用些障眼法苦肉计也是未尝不可的。神盾局如今很脆弱，就算我们疑心过重也没有办法。托尼史塔克有问题，甚至或许霍华德史塔克也有问题，谁知道呢，经过这一次我们草木皆兵，可以相信的人寥寥无几。神盾学会了教训，就算最细小的可疑之处也不能放过，那或许就是揭发某个重大阴谋的线索。而对于史塔克这样手中掌握着大量关键技术又拒绝分享的危险人物，再小心都不能算过分。”
“危险人物？你们找他设计天空航母时怎么不说他是危险人物？你跟尼克弗瑞都是同一种人，希尔，在你们眼里没有真正的信任，只有阴谋和利益。”
“不是人人都那么幸运，能像你一样拥有信任的能力，史蒂夫。况且——我们信任你。”
“暂时信任我。”
“在永恒面前任何事物都是暂时的。”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希尔，我会去调查史塔克的，他是不是危险人物我们很快就会知道。”
史蒂夫读过托尼史塔克所有公开与不公开的资料，也看过足够多的新闻和视频，但今晚是他第一次与托尼本人见面。在史蒂夫的时间里，与年轻的霍华德告别尚未过去几年，然而如今他的儿子都已经四十多岁，甚至比自己还老了十几岁。此时此地，在本尼古德曼快活的音乐中，这个将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联结起来的小史塔克让史蒂夫心情复杂，他在他身上看到了七十年前的陈旧时光，也似乎看到了不知多久以后的未来世界。托尼史塔克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史蒂夫原本已经混沌不堪的时间里，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秩序再次搅乱，世界上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现在托尼正低着头，在他腿上那个笔记本里写写画画。这不是史蒂夫想象中的托尼史塔克，他以为他会是那种走到哪里都抱着电子产品不松手的人。托尼有着同霍华德一样的深棕色头发和小胡子，也有着同霍华德一样的聪明头脑和勤奋性格，他的眼睛非常明亮，那里面有许多自相矛盾的东西，坚强和脆弱，诚恳和狡猾，自信骄傲和自我怀疑，热情无私和悲观堕落，慷慨善良和封闭冷漠——但那眼睛里没有邪恶与背叛。
史蒂夫是一个军人，最优秀的军人并非技术卓越而是直觉精准。史蒂夫一向信任自己的直觉，霍华德是一个忠诚的英雄，托尼史塔克也绝不是敌人，他的直觉这么说道。可他现在没有办法证明这些。
神盾局处在危险里，托尼也处在危险里，史蒂夫又想起巴基，娜塔莎，寇森，弗瑞，希尔，还有许多身陷险境却都在努力战斗着的人们，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肩膀被压得很重，但下一秒他又挺直了腰。不管怎样希望还在，理想也在，只要每时每刻都脚踏实地朝前走，总有那么一天会得到回报。
在这个深秋的夜晚，史蒂夫坐在温暖又陌生的酒吧里闭起眼睛，全心全意地沉浸到眼前的摇摆乐里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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